国际经验|美国费城堆肥故事：一家多元化厨余收集与堆肥公司

2009年,Tim Bennett先生用100美元和三个小收集桶开创了Bennett Compost，一家位于费城、专门从事食物残渣收集与堆肥处理的公司。当时Bennett任职于费城一家小型企业发展中心，他一直想将食物残渣分流进行堆肥，但当时并没有给城市居民提供单独收集食物残渣的服务。受职业驱使，Bennett先生决定自主创业，创立一家食物残渣收集公司。据Bennett回忆，“我当时不确定这项服务的市场需求会怎样，但决定试试。在最初的11个月里，我从费城汽车共享公司租赁了一辆皮卡车，上班前和下班后开展收集工作。公司运行一年后，我正式辞去原有工作，购置了一辆厢式货车，成为一名全职小企业主。” 

起初，Bennett堆肥公司借助费城的社区花园网络处理收集的有机废物，公司负责建设和维护堆肥箱，并将部分堆肥产物回馈于这些社区花园。一些周边居民会送来食物残渣，用于堆肥。为巩固堆肥业务，公司决定租赁专门场地，建设一个小型有氧静态堆肥（ASP）系统。Bennett曾经在2016年《生物循环》杂志（BioCycle）的一篇文章中介绍：“这是一块混凝土硬化场地，我们有几千平方英尺（1英尺=0.093平方米）的运行空间。为管理堆体，我们购置了一台托罗牌（Toro）后置式迷你滑转装载机；按需租用了一个便携式筛分机，加工堆肥产物以供出售，或分发给居民客户。”该场地采用有氧静态堆肥，每周仅能处理5吨物料，规模有限。因此，Bennett堆肥公司与当地另外两个场地合作，处理剩余的物料（当时每周大约15吨）。

2018年，Jennifer Mastalerz加盟Bennett，成为公司合伙人。Mastalerz曾经为费城堆肥公司（Philly Compost）工作，在公司决定停止收集有机废物之后，Mastalerz于2014年5月创办了城市萌芽（City Sprouts）公司。城市萌芽的业务包括一个社区堆肥场地的运营，以及利用自行车为周边商家收集食物残渣。2016年，城市萌芽购置了一辆三轮车，用于商业有机物的收集，并开始与车载式收集食物残渣的公司合作，涵盖车辆难以进入的城市狭窄街道的收集工作。Bennett介绍说：“购买三轮车后，Jennifer跟我们联系，看我们是否有兴趣利用城市萌芽，为周边居民提供食物残渣的收集服务。我们无需额外购置车辆就能增加客户量，我们当然同意试试。”

很多费城街道平坦狭窄，非常适合自行车收集服务。

拍摄者：Albert Yee Photography

新增处理能力

2020年11月，Bennett堆肥公司与费城公园与娱乐部（Parks & Recreation Department）签署了一份长期合同，将堆肥设施放置在该部门位于费城东北部日出大道上的一个维修场所里。合同的初始期限为一年，可选择延期三次，每次为期一年。2024年，费城市议会批准延长该合同，允许额外的续约条款，从而使合同总期限可达十年。根据合同条款，Bennett堆肥公司从市政设施收集并处理其产生的食物残渣，包括公园与娱乐部运营的娱乐中心和若干老年活动中心。

公园与娱乐部的可持续发展总监Natalie Walker解释说：“娱乐中心提供放学后青少年活动和夏令营，是仅次于学区的第二大青少年膳食供应方，每年超过200万份餐食。目前，Bennett堆肥公司从100多个娱乐中心收集食物残渣；未来五年内，该项目将扩大至余下的提供膳食服务的娱乐中心，总数达到150个。Bennett公司使用5加仑（大约18.93升）收集桶，每周从每个娱乐中心收集约10磅（约4.53公斤）食物残渣。” 

费城市政府利用美国农业部提供的9万美元拨款，正在以上社区娱乐中心开展有关堆肥和食物系统的儿童教育活动。按照合同，Bennett堆肥公司每年春季给费城公园与娱乐部提供 75 立方码（约57.34立方米）的堆肥产物，分发给其下的社区花园和果园。

堆肥场地涉及的基本建设改善，很多来自美国环保署（EPA）给费城公园与娱乐部的拨款。Mastalerz指出：“资金用于围栏建设，在之前透水的场地部分铺设沥青。”Bennett堆肥公司购买了混凝土块，用于建造堆肥隔间，同时将驾驶式滑移装载机升级为小型铲斗装载机。

运抵的食物残渣与动物垫料、树叶覆盖物以及树木修剪产生的木屑混合。

拍摄者： Nora Goldstein

直到费城公园与娱乐部从宾夕法尼亚州环境保护局（PADEP）获得期待已久的小规模食物残渣堆肥许可证之后，堆肥运营才得以正式开展。这种新许可证等级（源头分类堆肥通用许可证WMGMO17（G17））历经数年制定，于2022年9月开始启用。该许可证为农场内外的小规模食物残渣堆肥设施开辟了途径。

Mastalerz指出：“实质上，许可证允许的物料总量相当于每年处理500吨食物残渣和2000吨总物料。受场地面积限制，我们目前处理量大约是许可量的一半。”

G17通用许可证批准的运营设施需满足以下标准：

• 农场内堆肥区域不超过5英亩（20234.28平方米），非农场的小型堆肥场地不得超过2英亩（8093.71平方米）。

• 每年储存的源头分类食物残渣总量不超过500吨或1000立方码（764.55立方米）。源头分类食物残渣特指为了回收和堆肥，在产生点与城市垃圾分离的消费前及消费后食物残渣。

• 任何时候，每英亩（4046.86平方米）土地上储存的堆肥物料总量不得超过3000立方码（2293.66立方米）。

• 非农业小型堆肥设施只能接收非液体的有机废弃物，仅限于庭院修剪物以及源头分类的消费前和消费后食物残渣。

• 所有食物残渣须在接收后的24小时内进行堆肥过程或放入容器（包括蚯蚓或幼虫饲养容器）。其他物料在接收后的一周内进行堆肥处理，获得宾夕法尼亚州环境保护部（PADEP）特别许可的情况除外。

• G-17许可证规定堆肥必须采用条垛式、静态曝气堆肥或容器式方法。

• 堆肥中的物料堆必须覆盖防水布，满足无害化处理要求（减少病原体）。

• 堆肥产物必须经过至少30天的熟化。

多元化运营

Bennett堆肥公司为费城大约6000户家庭和125个商家提供食物残渣收集服务。家庭用户每月支付21美元的订阅费，即可享受每周一次的五加仑桶收集服务，每年获得两袋免费的堆肥产物。公司接收所有类型的食物残渣。在人口密集、地势相对平坦的地区，该公司使用自行车进行收集，总共约有15条收集路线。在其他地区，使用厢式货车和卡车进行收集。为提高收集效率，Bennett堆肥公司在收集路线的中心地带设置了多个转运站点。这些站点配备了滚装集装箱，每周拖运两次。

五加仑桶，用于住宅区和城市与娱乐中心的食物残渣收集。

每年，Bennett堆肥公司从居民住宅和商业用户收集约2000吨的食物残渣。Bennett介绍说：“我们无法用自己堆肥设施处理的部分，由美国生物土壤与堆肥公司（American Biosoils and Compost）的Ned Foley每周收运两次，他们在约30英里之外的Skippack（宾夕法尼亚州）设有堆肥场。此外，Ned Foley在我们场地放置了一个滚装式集装箱，每周拖运一次。”

堆肥场地环绕着主建筑周边。新运抵的食物残渣与园林木渣及费城动物园的动物垫料进行混合，必要时还会混入部分发酵过的树叶（树叶覆盖物）。原料在第一个隔间混合，然后转移到初级曝气隔间，在那里用堆肥筛余物和防水布覆盖堆体。在混合隔间和曝气隔间之间，有一个手推车和五加仑桶的清洗区域。所有清洗废水均被收集，部分回收进入堆体。

物料在第一个隔间（前）混合，然后转移到初级曝气间（后），在那里堆体用屏蔽层和防水布覆盖。

拍摄者： Nora Goldstein

经过4个星期的主动发酵，两个主要隔间中的物料被合并，并转移到一个二级发酵隔间里，在通气条件下再经过6个星期的堆肥发酵。接着，用一台带有半英寸（1.27厘米）筛网的DeSite 振动筛进行筛分。筛分后，物料被转移到腐熟堆中，再进行一到两个月的腐熟陈化。成熟的堆肥产物装在可重复使用的五加仑沙袋中出售（零售价为每袋10美元），或散装销售，还会通过“费城农场花园计划”分发给社区花园。

堆肥产物经过半英寸网眼（1.27厘米）的 DeSite 振动筛分机筛分（上图）。袋装堆肥产物（下图）以可重复使用的 5 加仑沙袋出售。

拍摄者：Albert Yee Photography 和 Nora Goldstein

在Bennett堆肥公司的主建筑内，设有一个Wormgear CFT蚯蚓堆肥装置。Mastalerz解释说：“这些蚯蚓以部分完成的堆肥产物为食，已经过曝气静态堆系统（PFRP）减少病原体。蚯蚓堆肥产物既可用于土壤混合物，也可单独包装在2磅（0.907公斤）袋子中出售（每袋8美元）。”2024年，公司与宾夕法尼亚大学（UPenn）和奥林实验室（OLIN Labs）合作，用回收的碎玻璃（替代沙子）、堆肥产物及其他成分，制作出一种工程化绿色基础设施土壤——循环土壤。这种土壤混合物已用于宾夕法尼亚大学校园的行道树种植。

建筑物内的蚯蚓堆肥装置(上图）和Bennett堆肥公司一直与宾夕法尼亚大学（UPenn）和奥林实验室（OLIN Labs）合作，用回收的碎玻璃制作循环土壤（下图）。拍摄者：Nora Goldstein和Albert Yee Photography

除了运营自身的设施外，Bennett堆肥公司还与费城监狱局（PDP）签订了合同，负责管理监狱局的堆肥运行，处理内部产生的食物残渣，包括大约5000名在押人员。在疫情之前，该场地曾扩展到服务约10000名囚犯，因此该监狱目前处理食物残渣的能力超过了监狱综合体产生的总量。费城监狱局的可持续发展负责人Laura Cassidy表示：“我们最近获得了G-17源头分类堆肥许可证，这意味着我们现在可以接收来自周边社区和学校的食物残渣。到即将来临的春天（2025年），我们期望设立投放点和流程。”

费城监狱局还在监狱综合体内重启了职业培训项目，涵盖堆肥场和园艺作业。Bennett堆肥公司从2022年开始管理其温室和果园的运营。Bennett堆肥公司的25名全职员工中，超过四分之一曾是服刑人员。

Bennett最新的举措是与新肯辛顿社区发展公司（NKCDC）合作，在费城肯辛顿社区测试四个堆肥试点项目。该项目旨在依托Bennett堆肥公司的现有成功案例和基础设施，结合NKCDC独特的社区合作伙伴关系，开发行之有效的食物残渣堆肥模式。根据Bennett堆肥公司以往的工作经验，这些地区未成功与居民对食物残渣堆肥缺乏兴趣关系不大，更多地是按服务收费模式面临的障碍，包括成本问题以及缺乏宣传和教育。Bennett堆肥公司强调：“这项举措致力于确定消除这些障碍的最佳策略，使肯辛顿的居民能够更便捷地参与堆肥。然后我们将把所获得的经验教训应用到其他类似社区。”